一语落下，我们对视着愣了神。

在他一副苦思的神色下，须臾间，我的身子泄了气。

「你就这么想要拯救天下苍生？」

他垂着眼，冥思了许久。

羽睫覆在眸前扑闪，仿佛也在随着他的心境一同苦恼一般。

再抬眼时，他的眼中噙了往日那般的气定神闲。

就连嘴角勾起的笑意也满是疏离。

「贫僧只是一具凡人之躯，弃之不可惜，但拯救冥冥众生，舍我其谁？」

听罢，我愈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样的人，死了岂不可惜！」

该死的，怎么能是你这样的人呢？

应该是我啊，是这般丑陋的我才对啊......

于是我一屁股坐在他屋里的地板上，吃力地将酒坛端起来，便往嘴里灌。

渡念是怎样的神情我已经看不清了。

只是被倾洒出的烈酒给灌满了喉咙和鼻腔，再一股脑涌向我的双眸，辣得我睁不开眼。

15.

我想我的酒量应该是差得很。

毕竟从未喝过。

但我却隐约记得，渡念使劲将酒坛从我手中掰开时。

我似乎是一把挂在了他身上。

接着，记忆里便涌入了一幕幕衔接不上的画面。

散落一地的佛珠。

扒落的袈裟。

被扯开的里衣。

露出的白皙肌肤。

还有渡念眉眼如画的脸上被印了满脸的粉红口脂。

再次睁开双眼时，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榻上。

床帘紧拉着，隐约瞧见外面天光大亮。

我启唇想要唤笺茵，却发现嗓子哑的不行。

几声沙哑的低喊后，进来一道黑色的身影，显然是乙衡。

他单膝跪在我床榻旁，垂头问道：「皇姬醒了，有什么吩咐吗？」

「笺茵呢？」

「笺茵......」乙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昨天夜里照顾皇姬太久，我便自作主张让她多休息会儿了。」

昨天夜里？

我回想起那一段段接不上的模糊回忆，急忙问道：「昨晚发生什么了？我事成了吗？」

乙衡像是有些气愤般用鼻子哼出一口气。

「皇姬您还问呢！昨晚幸亏我守在观鹤阁外面没走，不然里面那么大动静，迟早全天下都知道皇姬您！」

他话没说完便止住了。

可我实在好奇得很啊！

「你，你再细说一下呢？」

我掀开床帘看着他，满眼的真挚。

盘问了许久才得知。

昨晚我是给渡念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他怕伤着我，便也不敢推搡，于是只能在屋里四处逃窜。

而我就像是被什么禽虎猛兽上身了一般拼了命地追。

最后碰坏了不少东西，渡念也跌了无数个屁股墩。

守在外面的乙衡听到动静察觉不对劲，便一个轻功翻了进来。

这才赶紧阻止了我。

据乙衡形容，他进屋的时候，看见渡念衣襟大敞，佛珠被我扯断散了一地，就连袈裟都破了好几块角。

更别提渡念惊慌失措的脸上印的一脸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