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怎么样？”言豫臣只觉得喉咙干的发痛，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护士摘下带着血迹的手套，一边道：“病人情况很不好，她现在的身体太虚弱，根本没有办法再生养孩子，现在已经开始出现流产的迹象，如果不及时把孩子拿掉，恐怕病人也会有生命危险。”

流产？把孩子拿掉？她怀孕了！

言豫臣的理智和冷静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执笔在流产协议书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言豫臣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力，双手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知道得知孩子要拿掉的瞬间，心里好像空了什么。

他应该是不希望孩子生下来的，却在这一刻感觉到满满的不舍。

“言先生放心，病人一定会没事的。”护士拿起已经签好的协议书快步走进了手术室。

在手术室合上的那一刻，言豫臣才慢慢回过神来，双手紧握成拳。

麻药退去，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刺激着许筱桥。

这是哪里？她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死了也会觉得痛呢？

明晃晃的灯光让许筱桥很是不适，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

“许小姐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医生说只要你醒过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陌生的声音将许筱桥的思绪拉回。

原来她还没有死。

缓缓将手放下，看着许围一片雪白，许筱桥嗫嚅着苍白的唇：“这是哪里？”

“这是医院。”护工适时答道，一边端着黏糊糊的补汤坐到了许筱桥床边：“医生说你才小产，必须地好好补补身体呢。”

小产。

许筱桥呼吸一滞。

她怀孕了？

下意识抬手抚上了平坦的小腹，她又有了言豫臣的孩子？可护工的话，让许筱桥身体止不住的颤栗。

“你说什么！”许筱桥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的抓着护工的手腕：“我小产了？是什么意思？”

一字一句，耗尽了许筱桥所有的力气。

被许筱桥抓得生疼，护工端着碗的手忍不住颤抖，滚烫的汤汁溅了出来，撒在许筱桥手上，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许小姐你冷静一下，孩子没了，可你还年轻，以后总会有孩子的。”

总会有孩子的。

许筱桥大笑起来，她有过两个孩子，可两个孩子她都没有保住，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称职的母亲了。

眼泪顺着脸颊划到嘴里。

好苦，真的好苦。

言豫臣，你当真太狠心了，你讨厌我，所以连我的孩子也不肯放过吗？

消毒水萦绕在许筱桥鼻息间，裹紧被子，却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直到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她才惊觉，原来不是身体冷，而是心彻底失去了温度。

高跟鞋敲打地面发出的声音将许筱桥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扯断。

突兀的声音忽然停下，一切归于平静。

于落安看着被子里蜷缩着一团，眼底泛起一丝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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