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璟有些邪气地挑了挑眉，这是他常年征战的标准性动作，语调又沉又缓扣人心弦：“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刚刚没瞄准，偏了点。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若不是方才他及时让她洒了血，让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退避三舍，只怕玉玹已经让他们撕得粉碎了。

对此玉玹全然忽视了墨九璟的煞气，也感到很乐观--还好他射偏了一点，要是射得正当中的话，莫不是也要卸去她一条手臂？这样想来，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其实还算幸运的。遂玉玹鼓励道：“不要气馁，毕竟天黑看不大清楚，贫道觉得你下次还会发挥得更好，相信自己。”

本来墨九璟是比较严肃的，他对玉玹方才不计后果的行为，带着丝丝的愠怒。但是听了玉玹一本正经的鼓励，并不能让他斗志激昂。她偏偏有种神奇的魔力，像一根针扎进皮球里，很让人泄气。

好像他们相识才不过短短的一晚，这样的愠怒来得没有由头。但是他知道，他们相识得不短。

很早，很早以前。能在这里再遇到她，大概是天意。

因为玉玹的几句话，他也气不起来了。转而全副身心都放在对付这群家伙身上。他护在玉玹周边，把那丧尸一样的村民以及两只僵尸往边上引开。玉玹一面着急着墨九璟是否对付得过来，一面给吴小胖做紧急的处理。

但是玉玹发现，她对墨九璟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

墨九璟一点点把村民从玉玹身边引开，把战斗场地转移到离玉玹有三五丈的距离。他只身一人，对付那么多野兽般的村民，还有两个凶恶的僵尸也来凑热闹。

玉玹朝杂乱的人影中看去，偶见得他衣角翻飞、手起剑落的动作，一招一式霸道利落。渐渐围在他周边的人影越来越少。

玉玹第一次见有人可以厉害到这种程度。而且他剑法决然，很多时候像砍白菜一样掀掉了它们的脑袋，这也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简直粗暴血腥。

纵使胆大的玉玹也看得一呆一呆的。

后来村道那头亮起了火光，村民带着官兵姗姗来迟，嘈杂声成功地把玉玹拉回了现实。她再抬头看时，见墨九璟那边已经停歇，满地都是乌青的血污与尸首。他手里挽着剑，还滴淌着血，朝玉玹走来。那黑白分明的衣角上，不慎沾了点点污渍。

直至站在玉玹面前。他身后是晏晏火光，逆着光线，衬得他身形如神如魔。转眼官兵接踵而至，为首那个领头的见满地狼藉，又惊又惶，再抬眼看向墨九璟，不知他究竟有无受伤，刚想说话时，墨九璟背对着他却抬手制止了。

墨九璟先道：“整顿核实一下，村里还剩多少村民，死伤多少，安顿下来以后把人数报上来。”

“是！”

随后墨九璟才又对呆滞又迟钝的玉玹不悲不喜道：“现在才知道怕了？”会不会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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