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婉半夜听到梦呓声,伸手一摸,热度又起来了。拿出下午找大厨要的酒,说是没掺水的清酒,一擦拭,酒味果然比之前的浓,挥发的也快。
折腾了半夜,田清婉被酒气熏的晕乎乎,躺在床角睡去。
一觉醒来,空气湿闷难受极了。她睁眼一看,原来自己不知怎么睡在床沿,鼻子正对着崔三郎白皙赤裸的胸膛。
衣服被子都湿漉漉的,她赶紧摸了摸崔三郎的胸口,果然微黏泛凉。再试试额头,不烫,才松了口气。
小孩早醒了,正在玩自己手指。
“姐姐,你醒啦。”
“对呀,昨晚睡得好吗?”
小孩腼腆一笑,“姐夫身上热热的,一点都不冷。”
田清婉噗嗤笑了,看来是在家里冻怕了。两人收拾妥当,她才搀着小孩走出去,直奔伙房。
伙房烟火袅袅,白氏蹲在灶前烧着柴火。
“二嫂早,锅里有热水吗?”田清婉笑着打招呼,手已经麻利去舀后小锅里的热水。
白氏翻了白眼,“勤快的人早就下地了,只有懒婆娘才在睡。你洗漱怎么还要热水,不知道费柴火吗?”
田清婉一愣,没想到用了热水也要被说。她笑了笑,转头冲堂屋喊道:“娘,三郎昨日发了汗,要用热水擦干,二嫂说烧热水废柴火,我等下就去山上捡柴火,能先用热水吗?”
“白氏侬这个懒婆娘,做个早饭事叨叨的,烧热水废柴火,以后你们二房都别洗澡了。”
黄氏晚上睡不着,早早就起来。一早上就坐堂屋门口关注西屋,生怕有什么噩耗传来。
听见田清婉的话,一阵小碎步跑到厨房,指责白氏鼻子骂。又看她那不安分的样,心中更气,“还傻站着干啥,赶紧给三郎端水去。”
田清婉笑眯眯将木盆放下。“那就谢谢二嫂了。”转头搀着黄氏道:“娘,家里干净的被子放哪啦,三郎盗了汗,被子湿濡对身体不好。”
黄氏对田清婉的亲近感到愧疚,是个好孩子。崔家做了这么不厚道事,还这么尽心尽力伺候三郎,自然是有求必应。
不止送来新被子和被单,还把小孩亲自领去堂屋。
热水是白氏端进来的,面上犹带几丝尴尬和不满。“三弟妹气性也太大了,俺刚才和你说着玩的。”
“二嫂说着玩呢?清儿初来乍到,还以为是崔家的规矩呢。”田清婉笑了笑,当着白氏的面,关了门。
田清婉给崔三郎擦完上身,换了干净的里衣。犹豫一下,没给擦腿,换个干净被子给盖上,还奇怪的看了人一眼,这都没醒。
她抱着被子出去,并没看到床上崔三郎眼敛动了动,脸色一片绯红。
堂屋内,除了崔三郎,崔家所有人都在,挤满方桌。
沉默寡言的崔父敲了敲烟斗,道了声开饭,大家才动了筷子。
桌上的菜色都是昨日喜宴上剩下的,青菜尤多。隔夜的青菜颜色都不好看,所以那一盆杂七杂八的猪头肉,是大家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