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渎与柳安笙皆未语,马车再行,高尽仍心有余悸,一脸怒意,就连道出的话都是充满杀意。
“若让本殿捉住这贼人,定要将他剥皮抽筋,五马分尸!”
这次,一路上倒是未再有那样的情况,将至暮日,高尽打了个哈欠,“这距离客栈到底还有多久——!”
话未完,嗖的一声,一支箭极快速掠过裴郁渎的发丝,朝高尽而去,下意识的,高尽闭上了眼。
想象中的痛并未来,他睁眸,却见柳安笙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短榻,一手紧握着不断渗血的胸口。
而她胸口插着的,正是方才的箭。
裴郁渎最先反应过来,他对着仍在驱马的车夫喊道。
“柳大人受伤,本尊需带她先行一步,先生务必将殿下安全送至客栈内。”
语罢,他手掌凝力,对着车顶一拍,砰的一声,车顶四分五裂,散在外面。
看了眼仍未回神高尽,他抱起柳安笙,微微一跃,离开了马车。
因裴郁渎速度较快,不过一刻钟,他抱着柳安笙稳落在了客栈前。
垂眸扫了眼怀中闭着双眸,紧皱着眉头的柳安笙,他大步朝里面走去。
开好房,刚上了楼,两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走上了前,其中一个担心问道,“柳大人这是?”
“途中遇刺,本尊需给她疗伤。”
不等那人再说,裴郁渎进了房间。
将柳安笙抱上榻,他放下了那帷幔,解开柳安笙腰间的缎带,他刚伸手,一只无力的手却握住了他的手腕。
醒来的柳安笙脸色苍白,有力无气,一副随时断气的模样。
“尊、尊上,下官……可以自己来。”若是让他帮忙,女儿身暴露,怕是要葬在此地了。
裴郁渎反握住了她的手,柔声哄道,“药箱在马车里,你如何自己来?听话,明日一早还要出发。”
替太子当箭时,她究竟有没有想过她自己?
不待柳安笙再言,他握住那箭,一声闷哼响起,箭被拔了出来。
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柳安笙刚欲挣扎,却被他拉进了怀中,双手被扣在背后。
“尊上,下官……”
“别逞能。”裴郁渎褪下了那衣襟,覆唇而吸。
一阵微妙的感觉流经四肢百骸,柳安笙忍不住身颤,她握紧了双拳,紧咬着牙,别开了脸,额头亦布满大汗。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裴郁渎将最后一口毒吐下后,脸色微好的柳安笙也倒在了他怀中。
他垂眸看着那张脸,轻叹了口气。
她便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命吗?
帮她整理好衣服后,他轻手将她放躺在榻上,收起旁侧的箭,刚出房门,一直在门外守着的两个中年男子连忙上前。
其中一个询问,“不知柳大人可好些了?”
“暂时无碍。”裴郁渎转身,进了旁侧的房间,两个中年男子紧跟其后。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刚刚询问的那人再度开口,“柳大人受伤,不宜带伤出行,不若在此修养几日再前往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