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姑娘这会儿子说要打人的话了?”阿年跪在地上抹眼泪,“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杜茵把你们打了,可陈管家您看看!杜茵她……已经没几日好过的了!”
阿年放声大哭,怯弱的身子在风口处轻颤着。
耿修闻声,唇角弧度不由上扬。杜茵之前的确被打得很惨,但刚才被打的,还真不是她。这点,耿修听她们每个人的说话声音上就能判断出来。
陈管家却没耿修的能耐。他闻言轻叹一声,伸手作势要把阿年扶起来。
眼底起了微澜,阿年有意无意地把自己的手搭在了陈贵福的手腕上,如弱柳扶风般站了起来。
陈贵福眉心一跳,又迅速恢复了平静,只是看向阿年的目光里带了几分深意。
“你个***挤什么狐狸眼呢?”红叶把两人间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当即一把推开阿年,“有这个勾引男人的功夫你怎么不上青楼招客去!”
被她这么一推,阿年两腿发软险些又要摔倒。陈贵福忙倾身将她扶起来,一手暗暗附在她的手背上。
“动什么手?红叶,你在这太子府呆着,真是愈发没了规矩!”陈贵福回身怒道。
红叶瞠了眼,没想到陈贵福会对她发火,支支吾吾道:“不,不是……”
“陈叔,”阿年抬起泪眼,凄凄哀哀望着陈贵福,“您是最明事理的,平日里,阿年最敬重的人就是您了。看这个场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还不清楚吗?”
陈贵福紧抿了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怒喝红叶道:“红叶,你们几个平日就总欺负她们两人。现在杜茵都快断气了,你还来诬陷她们,就不怕夜半时分阎王爷来找你索命?”
“陈叔,她刚才打了我们还抢走了我们的钱!”红叶又急又委屈,“您得让杜茵还给我们!”
另两个丫鬟也跪下来拉着他的裤腿哭求。
“行了!”陈贵福一甩下摆,迈步走到杜茵床边,这才从袖中掏出了那份文书,稍探身问,“杜茵,这你还记得吧?”
咬着干裂的唇,杜茵睁着懵懂而无神的两条眯缝眼看那张纸,极缓地摇头。
“她装的!”
“安静!”陈贵福怒瞪红叶一眼,又回过头来,朝杜茵露出和善的笑,“你再好好想想。你得还她们四两银子,是不是?”
陈贵福果然是个精明的老狐狸。耿修在墙后闲抱双臂听戏听到这,心底冷笑。
“杜茵,前两天我还和你说起来呢,快想想。”阿年轻移莲步站在了陈贵福身后。
听见阿年的话,杜茵如梦初醒般木然地点点头,伸手朝怀里掏去。
摸了半天,也没见她把手再拿出来。
陈贵福眯着精明的眼看着床上这堆发出着恶臭味的肥肉,目光中带有几分戏谑。
他知道杜茵这傻子不可能还有钱。就算真从红叶她们那里偷来了钱,她也一定会把钱第一时间送到乡下那对吸血的父母手里,自己手里一分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