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觉得我还是差好多。我想跟我的同窗们一起去燕京商量好多事，可是我不敢叫祖母担心太多，我后日要进宫一趟寻我的老师，我还想和老师说些命理什么的，太好奇了，都没到祖母的年纪就玩算命这些。哎呀，和你说了会不会让你烦啊。”宋恬妤拿脚蹭了一下/台阶的青苔，不好意思地问道。

“不会，你可以和我说这些，也是很有趣的事情。”庭院的主人沉稳地回答道。

“是吗？真好！我明日约了时间进宫的，我听说我老师和当今帝师是好友，我好想知道帝师的教习，如果能向帝师请教问题就好了，”宋恬妤说着说着，好奇的念头转了个弯，到嘴里又是一番模样，“我其实也想和太子殿下交流课业什么，偶然在老师手中得过太子殿下的墨宝，真的是好好看的字。端正有方，倒是比我笔下的娟娟小花好看多了。”

“太子殿下如今困在冷宫，估计也是没有那个端正有方的字迹了。”庭院里的声音突然低沉起来。

“啊？笔迹本就是顺应提笔之人的心境，我相信太子殿下笔下的字迹今后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可以走出困境。”

“……”庭院里的人无言。

“而且，太子殿下，是很厉害的。”宋恬妤定神，语气里都是笃定。她恳切地盼望太子能早日脱离苦境，虽然上辈子变成游魂都没能亲眼看看太子下笔写过什么，但现在有机会了，那就好好活着看太子登上皇位，等着某日在皇榜上看太子殿下亲手写的诏书。

远方卖糖葫芦的声音远远传来，不知不觉都到了夜市开铺的时间。宋恬妤想起和自家祖父祖母约好夜市开铺的时间平平安安地回到宋家，不然自己祖父就要带着御赐的拐杖冲进林家就是给林大老爷来两棍子。

“我努努力，要是能与太子殿下一起聊一聊人生多好，哎呀，不早了，我该走了，下次有机会再和你聊吧。”

“有机会再聊。”

宋恬妤听完闷闷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这个落魄的小庭院。

“东明。”

“是。”

一个黑影在这个庭院的主人面前跪了一下以示明白，闪身跳上围墙，暗里护送宋恬妤一路回宋家。

“东查，东秋，东毫。”

“在。”

“收拾东西回东宫。”

“是。”

夜风不讲理，吹得宋恬妤摇摇晃晃，宋恬妤紧了紧身上单薄的上袄，虽然里面还穿了带绒的中衣，但也不是自己到底是不耐吹的人。宋恬妤吸了吸鼻涕，决定还有下次去林家再也不这么装可怜了，太伤自己了。

冬季里开得晚的桂花树也觉得夜晚的大风不合理，飘飘洒洒落在宋恬妤身上，宋恬妤站定好笑的仰头接过像倾盆大雨一样的桂花雨，也不顾回家的时间，决定先站着接一捧回去晒干了泡茶。

宋恬妤不知道，在她的身后，那个神秘的庭院主人正斜斜地靠在墙上，摊开手也学着宋恬妤的样子，想着也不可能会有桂花飘进这里，把手蜷起时却感到一丝异物感，凑到鼻尖细细一闻，淡雅的香气涌入男人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