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老夫人这态度,到不是因为她关心安怡,而是......安怡嫁进西北候府二十余年,因自感身份有差,唯恐人言她商户粗鄙,便格外重视礼节。对婆母的晨昏定醒,哪怕病的在重,亦是早晚不停,风雨无阻,就算刚怀上凤宁兮,九月眼看临盆的时候,她都未曾停歇过,反而险些把孩子生在老太太的正院儿里。
就是在看不上安怡,在孝顺长辈这一点上,凤老夫人也得承认,她挑不出人家什么错来。正是因为如此,知晓安怡生病无法请安,她才会如此焦急。
若不是真病的不行了?安怡怎么会不来?当然,她病不病,死不死,凤老夫人是不关心,但是,过几天办的小宴,还要安怡出银子呢?
万一她病的重,半死不活的,她怎么好提这茬儿?
“祖母放心,母亲并无大碍,只是夜里吹了风。”只可惜,凤宁兮并不知道这一点,还对凤老夫人的关切,多少有些感慨,“母亲的意思,是歇息歇息,且等等,若是能退下热来,便无需请大夫了。”
“你母亲是个妥帖人,对她,我是放心的。”凤老夫人这才有些放心,放松身体。她态度有些冷淡。既然安怡没有大碍,只不过是吹风起热,那为何不来请安?难不成是因知晓老大回来,需要用她的银子?这才拿侨做态吗?
“额,多谢祖母慈爱。”凤宁兮暗蹙了蹙眉,对凤老夫人的急速态度转变,颇为不适应,很是摸不着头脑。
也是她没得原主记忆,不了解西北候府的祥情,还对这群所谓‘亲人’抱有希望。
扔下凤宁兮,屋内几个,包括凤景兮在内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儿,常言道:一个女人顶五百只鸭子。大厅里彻底开了养鸭场。
耳边‘嗡嗡’直响,干嗄巴嘴儿插不进话头,凤宁兮搓着手,感觉很是无奈,正想着该如何不着痕迹,不显突兀的融入话题时,外间,明玉突然走进来,对着凤老夫人福了一礼,禀告道:“老太太,贝姨娘求见!”
“贝儿,她怎么来了?”屋中气氛一凝,凤老夫人疑声问。
“贝姨娘说,她有要事向老夫人禀告。”明玉目光闪了闪,侧目偷瞅了凤宁兮一眼,这才低声说,“老夫人,奴婢听说,昨儿贝姨娘唤了大夫进院......”
“哦?唤了大夫?怎地了?可是贝儿身体不适?那还不快快把她扶进来!!”凤老夫人站起身,急声吩咐,那一脸的担忧,仿佛半点等不得似的。
相比刚才对安怡的不经心,对贝姨娘,凤老夫人是真的挂念。
这一点,就连依然弄不大清楚情况的凤宁兮,都能明白的瞧出来。
“是,老夫人,奴婢这就是!”明玉忙应声,转身离去。
没一会儿,门帘晃动,一个穿着品红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下配同色刺绣妆花裙的美貌女人,扶着明玉的手,莲步款款的迈步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