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祥是我为数不多愿意主动的人,虽然学不会他喜爱的木雕,但只要他来府里,我就把亲手缝制的小玩物给他。
我会主动邀请崔祥出门游玩,他会给我挑选发簪,在我问他哪个更好看,他会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说如果是你戴,哪个都好看。
崔祥偶尔也会带我去酒楼听书,听到好玩的一起对视着笑。
有时不合礼制的相拥,让我觉得这辈子我旁边的人就该是崔祥。
在和同伴出门游玩时,当别人刁难我的时候,他也会为我解决。
我原以为,崔祥就是那样认真地喜欢着我,可好像不是。
因为我没想到的是,石莜还会木雕。崔祥就那样抓着“我”的手,用深情的眼神看着“我”说:“桐桐,没想到你会木雕。”
因为我喜欢梧桐树,只有他会叫我桐桐。
“以前怎么不见你做过。”
“这不是偷偷学的想给你惊喜嘛。”那个“我”这么说。
崔祥的眼神和之前在我面前所见到的不同。
不,崔祥!那不是我!我在大叫,可没人有反应。
崔祥又说:“你最近变得比以前开朗爱笑多了,之前总是奇怪你为何这么安静,现在终于变好了。”
我怔愣住,变好…了么?何为好?何为不好?
崔祥这是也要像其他人那般,喜欢上占据我身体的那人了吗?
姐姐走了过来笑着道:“对呀,阿妹现在这样好多了,人人都欢喜。”
眼神在崔祥和“我”之间流转,又揶揄道:“崔大少爷,你之前可是说喜欢我们阿妹的安静呢,怎的现在变卦了?”
他有点尴尬地挠挠头:“那是之前看桐桐总被其他人孤立,她自己又不愿意和他人交流,看着她的眼睛,落寞得很,我就这么安慰她了。”
我的心好像要停止跳动了一般,突然有点呼吸不过来。
站在他们旁边,就这么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继而又看着崔祥失神地问:“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他说这些话只是安慰我的吗?
原来他之前偶尔带着我一起出门,在街上相拥都只是因为安慰我?怜悯我?同情我?
我接受不了,原来我喜爱的人,是这样想的。
我想要大声地质问他:“之前对我都是安慰之情吗?”
可我现在没有这个机会。
而且,除了石莜不会有人知道我的身体被占用了。
之前告诉了石莜很多关于我的习惯、我的一切,但她本人展现出来的与以前的我全然不同。
我跟她约定过,在我身体里要假扮好我的身份,她也答应了。
开始她还能做到的。
或许我们两人实在是太不同,她的性格,她的见识注定让她不能扮演好那个安静阴郁的我。
哈哈,我不自觉地自嘲着自己,潜移默化中,我终究也觉得自己是个阴郁之人了啊。
但那时没有告诉石莜的是,我和她不能离得太远。
就算我只想静静地待在一旁,不再看旁人喜爱“我”的模样,也会被手镯牵引到我身体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