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我终于见到你啦!”孟淑琳面容虽然已经苍老,但从眉宇间的温婉,清秀的五官可以轻易地看出,曾经的她,是怎样的美丽。
泪水连成了串,珍珠般滚落。可孟淑琳却露出了只有年轻姑娘才有的,羞涩又多情的笑容。
泪眼模糊中,那颀长的人影并没有动作,只是对着她微笑。笑容中,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带着沉甸甸的相思!
“文远,你终于想起我们的誓言,是吗?”扶着沙发扶手,老人颤抖着起身,长满了老年斑的手,伸向了那思念了一生的人儿!文远的眼睛里也闪着点点水光,张开了怀抱。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那俊逸的年轻军官时,他的身影却倏然淡去!那微笑的脸庞,那暗绿色的军装,那修长的双手,变成了一点点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文远!”老人茫然四顾,发现自己依旧坐在沙发上。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喃喃低语道:“你在哪儿?”
“咔哒!”大门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接着,室外寒冷的空气涌进客厅,孟淑琳彻底从刚才的梦境中清醒,俯身捡起了掉落的毛衣。
“哎,真的老啦,织着毛衣就睡着了......”
“您怎么又织毛衣了?”孟笛一边脱下外衣,一边搓着双手走向沙发。
“妈,您怎么啦?”灯光下,看见母亲脸上的泪水,她大惊失色地跑过来,蹲在孟母的脚边,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刚刚伸出手,又想起自己的手还有些凉,随即半跪着转身,从茶几上抽出一张面巾纸,轻轻擦去母亲的泪痕,孟笛吓得小脸煞白。
“傻丫头,妈妈没事。”孟母抚摸着女儿冰凉的小脸儿,慈祥地笑道:“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
“不是告诉您别再织毛衣了吗?”孟笛劈手夺过那件灰色和浅粉色相间的羊绒毛衣,站起身走到母亲身后,轻轻按压着她的颈肩。
“织那么多毛衣,衣橱都放满了,眼睛也不好,还不听劝......老太太,咱好好享福不好吗?”
听着女儿的碎碎念,孟淑琳笑弯了眼睛,把手搭在自己肩头,抚摸着女儿忙碌的小手,柔声说道:“这件就快收尾了。再给你织一条保暖裤,就再也不织喽!”
“妈,刚才爱美电话给我,她已经将我的简历投递给了诺拉公司的人事部,而且,他们的部门经理对也对我很满意。”忽然想起进家门之前,好友的电话,她忙不迭地汇报着。
“太好了!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工作!”孟母欣慰地点头笑道。
“还有一件事......”孟笛用手掌的大鱼际,揉搓着母亲的一侧脖颈,轻描淡写地说:“我和纪刚分手了。”
“嗯?哦......分了就分了吧,他本来就不适合你!”老太太的语气,明显轻松了起来。教了一辈子书,一个人的善恶,她从对方眼睛中就可以看出来。只是女儿太单纯,才会被那油滑的男人骗得五迷三道的。